藝精仁熟功濟世，智勇忠貞保家邦 　　─雲南著名醫學家張德輝先生傳略

張欽達、張益才

張德輝先生，字煥然，號念翁，雲南省騰衝市和順鄉人。

張德輝先生1895年10月15日生於和順張家坡，年少時因其父患病而家道中落，雖倍嘗艱辛仍矢志向學，勤學不倦。他先在張氏宗學讀古書，後入和順兩等學堂讀新書，1911年辛亥革命後考入大理中學（雲南省第二模範中學），1913年考入雲南省立第一中學（今昆明市第一中學）附設留日預備科（該班在全省共選拔四十人，其中還有騰衝籍學生李日基、李德和、劉國澎等）。1914年（民國三年）初，張德輝先生作為民國時期雲南省首批公派留學生東渡日本求學，隨後考入日本長崎醫專（後改為長崎醫科大學）學習。1915年，為反對袁世凱政府與日本密談簽訂「二十一條」，張德輝先生與李德和等雲南留日同學毅然歸國，赴上海等地開展反對簽訂賣國條約和勸用國貨、抵制日貨的愛國宣傳活動，歷時數月方返校復學。此時中國的積貧積弱與列強的驕橫欺淩，更激發了他努力學習，報效國家的決心。在長崎醫專留學、工作九年，他勤奮刻苦，博覽群書，於內科基礎之上，尤著力精研外科、婦產科，並於醫學之外兼留意于社會衛生、藥學等事業，以奮發進取的精神和優異的學習成績贏得了各位導師、教授的一致好評。

清末以來，中國的貧弱落後，令東、西列強對我肆意瓜分淩辱，中國留學生在日學習生活也常常遭到歧視和不公正對待。長崎醫專對同堂讀書的中、日學生素分區別，在學業修完之時，對中國留學生發給所謂「畢業證書」，而日本學生則發給「卒業證書」。「卒業證書」有在日充任醫師之資格，「畢業證書」則無。張德輝先生雖然品學兼優，成績優異，素不落日人之後，卻因日本校方的這種歧視性規定，時時事事受人掣肘排斥，憤慨之際，遂決意要求校方切實考試，依學業成績核發與日本學生相同的「卒業證書」。鑒於張德輝先生的品學優異，長崎醫專教務長主張以其在校成績驗發給「卒業證書」，但該校校長不允。後經各科教授均一律主張對張德輝先生免試驗發給「卒業證書」，該校長最終同意。由此，張德輝先生成為長崎醫專中國留學生中取得「卒業證書」和「日本醫師開業免許狀」的第一人，為中國留學生爭得榮光，揚眉吐氣。1923年長崎醫專改為長崎醫科大學後，張德輝先生以優異成績受到校長山田其先生的器重，獲聘擔任長崎醫科大學副手（即助教）留校工作。

1923年7月，懷著報效祖國，「為中國西醫爭面目」的理想，張德輝先生毅然辭職歸國，來到上海。同年8月，在騰籍富商張德珩（字寶廷）、張明達（字月生）父子的幫助下，於上海法租界愛文義路五號創辦了上海東方醫院，主營婦產科、外科、內科，為我國最早一批華人自辦的西醫婦產科的醫療機構之一①。在滬不久，張德輝先生就以精湛醫術和良好醫德贏得了中外患者的交口讚譽②。在此期間，他與李根源、李曰基、張天放、寸樹聲、李生莊等家鄉賢達交往甚密，又受雲南旅京、旅滬學會委託，接替復旦大學張耀參先生擔任了上海《曙滇》雜誌總發行人，在滬滇各地大力宣傳科學、民主進步思想，介紹東、西方先進科技文化，針砭時弊，啟發民智，影響甚大。時至今日，雲南圖書館仍完整保存著1920年代的各期《曙滇》雜誌。

1924年10月，張德輝先生在上海與張云和女士（祖籍浙江奉化，旅日華僑，畢業于日本長崎護士學校、產婆學校）成婚，民國元老李根源先生欣然擔任了證婚人。

張德輝先生在滬參加了中華學藝社，並於1925年11月，與鄭心南、周頌九、江練百等組成中華學藝社學術代表團赴日考察，先後參觀了九州帝國大學工學部、東京醫大婦科、三池礦業事務所、錫制煉所、八幡制鐵所、駕籠町營養研究所等。歸國後，他在中華學藝社《學藝》雜誌發表了考察報告，詳細介紹了日本醫學、工業發展情況，促進中日科學文化交流。

1926年，張德輝夫婦聽從李根源先生勸導，應鄉人所請離滬返滇。時任雲南省長唐繼堯欲請其赴昆任上校軍醫，張德輝先生不願涉足軍政，一意專精醫道，服務桑梓，給予婉拒。張德輝夫婦經新加坡、緬甸輾轉回到騰衝後，在鄉賢董友熏（字南軒）先生幫助下，購買騰衝城東門外原英國領事館舊址土地房屋，再加修葺，於1926年底創辦了騰衝東方醫院，首開我滇邊西醫婦產科之先河。騰衝東方醫院是滇西首家華人自辦的西醫醫院，有病床四十餘張，其規模為當時雲南民辦醫院中最大，也是迄今為止騰衝歷史最悠久、影響最深遠的民辦醫院②。

產科一道，舊時滇邊中醫習岐黃者多不及此。「往昔一任自然，生死出入，恒委諸穩婆之手，其危險也如何！至於產婦之難產者，初生嬰兒之異常者，因救助保育之無方，往往夭折。一歲之中，不知凡幾，傷心慘目，莫此為甚」（摘自張德輝先生《念翁雜記》）。張德輝夫婦回騰行醫五六十年間，力倡科學生養，調治不孕不育，強化孕期檢查，切實保產保嬰，推行婦幼保健，針對各類疑難病症巧施妙術，救死扶傷，活人無數，以仁心妙術享譽滇邊。

騰衝張孝增先生所著《張德輝先生事蹟》記載：界頭一農戶結婚時，其母告知：「十七年前你出世時，我已四十六歲。你前頭的五個都不有活得，你兩天才生下地。回想你出世時（難產），我死去活來，幸得你舅媽請著張醫生來。張醫生在江邊白馬峽聞訊，很快趕來。那時我已昏迷不醒，張醫生打了一針，人才慢慢醒來。他又在肚子上打了一針，就把你順溜溜地接下地了。你奶才聽到嬰兒『哇』的一聲，也不問是男是女，就奔到家堂前磕頭。張醫生起來望望房頂，我家只有半截茅草蓋著，周圍都是破籬笆。他隨便洗了手，就牽著馬走了。錢也不得開過，什麼也不有報答……」

無獨有偶，2018年10月筆者攜小女回鄉省親，在和順尹氏宗祠幸遇尹家族長尹培建老先生。得知筆者是張德輝先生後裔，尹培建先生激動地拉著我的手說：「在我前頭，我媽連生了六個都沒有活下來。家裡各種土法和迷信做法都做遍了，幾近絕望。我媽懷著我，想著又是留不住，傷心欲絕，以致神志不清。家中最後聽鄉人勸導，把她送到東方醫院救治。經你公、你奶全力施救，我才保得生命。但我母親生產後神志昏沉，已無法餵養照顧我。是你奶張師母（即張云和）把我從母親身邊接走，親自餵養照料數月，才得活命。而我可憐的母親，卻在我出世不久就去世了！」說到傷心處，老族長熱淚盈眶，聞者無不動容……

張德輝先生常云：「醫者，民之司命，仁之術也。為醫者，乃當自念人身苦楚與我無異。緒招勿遲行，勿問貴賤，勿擇貧富，惟以救人為心」。張德輝夫婦從醫五十年，持濟世救人，參贊化育，服務桑梓，不問貧富，無論貴賤。他們救治病患、授業講學的足跡遍於保騰，及於省垣，不僅為大力改善提升地方公共衛生管理與醫療服務水準，更為全面教育和普及群眾公共衛生保健知識做出了重要貢獻，其仁心妙術也贏得了社會各界和民眾的廣泛尊敬和愛戴。1931年，騰衝創立醫師公會，張德輝先生即被推選為副主席，後又任公會理事長、和順益群中學董事長（繼于李根源先生之後）等職。李根源先生為他親筆贈聯「好將仁術培元氣，立起沉屙見化工」。滇西宣慰使、騰越道尹趙鐘奇將軍題贈「藝精仁熟」大匾。張問德老縣長贈詩贊他「修偉雄軀渾厚形，誰知人是最聰明。醫從海外真傳得，院號東方春氣生。伏案時臨玄秘塔，偷閒便讀青囊經。年來盡力療群眾，入手聲名功業成」。原雲南省政府副省長張天放先生曾感言：「煥然兄在一生的事業中，對救死扶傷方面，真正做出了忘我的為人民服務的榜樣」。

1942年5月日寇侵騰，張德輝先生本欲攜家眷遠走避禍，但因夫人張云和女士懷孕分娩，未能遠行，只得避居鄉野，輾轉在油燈莊、石頭山、明朗等地躲避。侵騰日軍籍由漢奸探知他未能遠走，搜索甚急，要求騰城士紳限時交出張德輝，否則將燒殺和順、綺羅、大董馬場、董官村等四鄉。四鄉士紳都很焦急，到處找尋張德輝先生下落。和順鄉紳李任卿先生多方找到張德輝，請他出來與日軍交涉，以挽救四鄉免受日寇燒殺；言可由四鄉士紳共同擔保證明張德輝出去是應鄉民所請為救四鄉，不是當漢奸，並再三保證照顧好其家眷生活和安全。張德輝先生思慮再三堅辭不允。後因有漢奸多方找到他的藏身處威逼，且日軍行將屠戮四鄉事態緊急，鄉賢寸紹春、張礪二老又找到他多方苦勸，才勉為其難，捨一己之安危榮辱，挺身犯險與日寇周旋，方使和順等四鄉百姓免于日寇燒殺浩劫。

張德輝先生回到騰城後，仍舊開醫院收治病人為業，雖被迫為日軍做過翻譯，但他堅持不任偽職，不領日本人薪水。曾有訛傳張德輝出任偽治安維持會會長，此言大謬！有關史料明載，日軍扶持建立的偽維持會會長是李日祺（字直夫），副會長是李家昌（字子盛）。但日軍因張德輝先生在騰衝聲望影響高，又多年在日本長崎留學（侵騰日軍中不少官佐、士兵為福岡、長崎人），確曾多次請其出任維持會會長，但他堅辭不就。

張德輝先生身在敵營心在漢，他藉由被逼為日軍做翻譯和行醫治病的便利，依李根源先生密囑，留心探取敵情，多次冒險設法向中國遠征軍抗日部隊提供日軍情報。目前所知曾先後幫他和抗日部隊傳遞過情報的鄉人有李德潁、張德定、張德相、余知非、尹大典等人。當時他們所聯繫的抗日部隊主要是在騰北堅持游擊作戰的中國遠征軍預備二師。

由於張德輝情報傳遞及時準確，日軍對騰北幾次掃蕩或遭伏擊，或撲空無果。特別是1942年9月，通過他傳遞情報給明超宇先生又輾轉到抗日部隊，預備二師成功組織了雙山伏擊戰，擊斃日軍百餘人。此後，日軍一直懷疑情報洩漏並深入追查原因。雖然他處事謹慎縝密，滴水不漏，但依然身困危局，險象環生。據張德輝先生次子張岫達生前回憶，有天夜裡日軍由漢奸楊吉品帶領突襲和順搜查電臺，電臺沒搜到，就把持有一台收音機的尹大典醫生抓去拷問。尹大典在憲兵隊受到嚴刑逼供，被吊打、灌辣椒水等……逼他承認擔任了國軍情報員，逼問他和誰傳遞情報。尹大典歷經酷刑，鐵骨錚錚，咬牙硬挺，未吐一字實情。後在日軍連續拷問無果的情況下，經張德輝暗請鄉人努力營救，尹大典先生始得獲釋，倖免於難。

1943年秋，張德輝先生探知日軍在騰城四保街麥子田徐有藩家屯放大量武器彈藥的情報後，暗使堂弟張德定攜帶數個雙面小鏡在集市接近為日軍軍火庫煮飯的廚役王某，曉以大義，贈以重金，囑其乘人不備將鏡子拋上軍火庫房頂。事成後，張德輝即送出情報，又由中國軍隊將情報轉至美軍航空隊。1943年10月6日，三架美國軍機飛臨騰衝，找準目標即予俯衝轟炸，軍火庫瞬間火光沖天，爆炸聲數小時不絕，極大鼓舞了抗日軍民士氣，打擊了日軍的囂張氣焰。

此外，張德輝先生又通過協助日軍野戰醫院彌補醫療力量不足的方式，在漸次獲得院長五十川秀夫少佐和駐騰日軍聯隊長藏重康美大佐等人信任，逐漸擴大行動自由後，於我軍大反攻前一年多的時間裡，陸續尋機解救了一批我遠征軍預備二師、三十六師受傷被俘的愛國軍人和兩名據說是因航油告罄誤降騰衝被俘的中國空軍。余知非、盧彩文等入城探查敵情的我遠征軍情報人員，在騰衝都曾得到過張德輝先生的掩護和幫助。日軍幾度威逼迫害騰衝觀音塘雲龍村朱小煥老人，欲誘逼其子明超北將軍（畢業于日本陸軍振武學堂，曾任國軍少將）投降，情形危急時，亦賴張德輝先生用計解困，朱小煥老人始得脫險。

1944年5月，中國遠征軍強渡怒江全面反攻滇西。6月下旬奪取高黎貢山后，兵鋒直指騰衝。預備二師四團二營（營長駱鵬少校）為右翼先鋒，自馬面關經古永直插半個山村，隨即受命秘密聯絡接引張德輝先生于6月末前往預備二師師部，向顧葆裕師長、彭勱副師長面報敵情。張德輝先生到後，為預備二師和五十四軍、二十集團軍司令部準確分析判斷日軍兵力配置，調整部署，全力攻堅出力獻計，貢獻良多。另據時任二十集團軍少校軍醫路珍樓先生回憶，二十集團軍入騰後曾駐於小西鄉護珠寺，霍揆彰司令連日頭痛不止，服藥無效。後經董友熏（南軒）先生推薦張德輝為其診治後，霍總司令頭痛即愈，此亦張德輝先生助力反攻，光復騰城之又一事蹟。

1944年9月14日，騰衝光復。自7月29日攻城戰役打響，中國遠征軍浴血奮戰47天，傷亡兩萬餘人，終於全殲日軍，取得了舉世矚目的輝煌勝利。騰衝，由此成為抗戰中中國軍民從日寇手中奪回的第一座縣城。光復當日，遠征軍預備二師副師長彭勱少將把一件戰場繳獲的戰利品—內野台嶺著日文版圖書《孟子‧孝經》，贈給張德輝先生，作為軍民團結抗戰，光復騰衝的永久紀念。張德輝先生在此書扉頁鄭重寫下：一九四四年陰曆八月二十七日騰城收復戰利品，由預備二師副師長彭勱先生惠贈。德輝識。

這一天，正是孔子誕辰，也是張德輝先生四十九歲生日。

騰衝光復後，霍揆彰總司令與張問德縣長在軍糧征運、懲辦漢奸問題上產生分歧，齟齬不斷。張問德以昆明行營同少將銜軍法官身份力主依法嚴懲鐘鏡秋、楊吉品、李家昌等首惡漢奸，而霍揆彰以鐘氏有立功表現，李氏為地方出任，均有地方士紳保稟為由持異議。僵持中，霍揆彰在裡仁村董蘭生先生家宴上將張德輝先生留下，禁閉在娘娘廟李家三天，假意以此要脅張問德縣長妥協讓步。幸得路珍樓軍醫向董友熏（南軒）先生報信，經李根源先生居中斡旋，又得騰衝各鄉及十八練士紳聞訊後聯名陳情具保，張德輝先生始獲釋還家。

根據張問德《騰衝縣反攻前後各種情形報告書》所載：鐘鏡秋于國軍進攻高黎貢山時無所舉動，直至大軍兵臨騰城，目睹敵寇途窮勢竭，乃翩然來歸，美其名曰「投誠反正」……同時，利用敵偽勢力之偽商工會、偽低利銀行、偽新華公司、偽東亞公司等之主要分子……彼等因利用敵偽勢力為奸作惡之故，均各擁有數千萬乃至數萬萬之財產……倘此情勢無法糾正，奸惡無懲，瞻望將來，實無法以希望人們遵守法紀。

因張問德縣長始終堅持對首惡漢奸嚴懲不貸，霍揆彰最終妥協，在東營召開萬人大會，依法處決了鐘鏡秋、楊吉品、李家昌等9名首惡漢奸。

抗戰勝利後，張德輝先生於1946年出任騰衝和平紀念醫院董事。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後，張德輝先生即被推選為騰衝縣衛生工作者協會副主任委員、學術組幹事，後又擔任騰衝縣人民代表、縣人民委員會委員、騰衝縣第一、第二屆政協副主席、德宏州人大代表等職。實行公私合營以後，張德輝先生先後擔任城關聯合診所所長、騰衝縣人民醫院副院長。1960年「五一」國際勞動節，張德輝先生及夫人張云和女士被選為華僑代表，受邀進京觀禮，並應廖承志先生邀請，會見了何香凝、蔡廷鍇等知名愛國民主人士。

大陸「文革」期間，張德輝先生、張云和女士及其子女均慘遭迫害。張德輝先生受迫害尤深重，被打成「特務」、「漢奸」、「現行反革命分子」，在歷經遊行揪鬥、吊打、逮捕、抄家和「一千零一晝夜」鐵窗生活的非人折磨後，不幸於1971年10月31日逝於獄中，終年76歲。

「文革」結束後，騰衝縣革命委員會於1979年7月31日在人民廣場禮堂舉行了由騰衝黨政機關、各界代表和群眾一千餘人參加的隆重追悼大會，為張德輝先生、張云和女士冤案平反昭雪，宣佈對「文革」期間橫加二人的一切污蔑不實之詞全部推倒。同年，騰衝縣革命委員專為張德輝先生立墓碑，以表平反哀悼之誠。

張德輝、張云和夫婦一生勤學不倦，精於醫道，亦愛國學，數十年嗜書如命，購藏頗豐。上世紀三十年代，張德輝先生曾於家鄉建藏書樓，集藏古今各類圖書數萬冊。惜歷經戰亂和「文革」浩劫，損失嚴重。張德輝先生去世後，張云和女士率子女于1978年將劫後餘存的上萬冊（卷）古今圖書和珍貴字畫無償捐獻給騰衝縣圖書館，為地方古籍文獻收集整理做出了重要貢獻。張德輝先生生前著有《念翁雜記》、《醫案錄》等，惜經文革浩劫大部無存。

張德輝先生逝世後，鄉人聞知無不痛惜悲歎。自1980年代以來，除張氏後人屢次撰文紀念外，又先後有鄉賢陳祖梁、張竹邦、尹文和、餘知非、楊發恩等，據其所知為張德輝先生撰文紀事。先生生平事蹟先後被收錄於《騰衝縣誌》、《保山市志》、《雲南衛生通志》、《騰衝縣人民醫院志》、《雲南和順僑鄉史概述》、《騰衝文史資料選輯》、《騰衝華僑詩文選》、《和順鄉》鄉刊、《和順風雨六百年》、《湛園》（大理第一中學校刊）和《1944：騰衝之圍》（三聯書店出版）、《劍掃風煙》、《中國遠征軍》等多部抗戰專著中。1999年雲南省衛生廳主編的《雲南衛生通志》，為唐代有文獻記載以來至1990年間雲南106位知名醫家立傳，張德輝先生傳列其中。

1983年張云和女士逝世後，與張德輝先生合葬于騰衝縣和順鄉祖塋。1989年德輝先生四子重修父母墳塋，時有鄉賢書奉一聯銘刻於前，其文為：俯仰無愧天地，褒貶自有千秋。

本文主要參考文獻資料如下：

1.《騰衝縣誌》，騰衝縣誌編纂委員會主編，中華書局1995年第一版。

2.《保山市志》，保山市志編纂委員會主編，雲南民族出版社1993年第一版。

3.《雲南衛生通志》，雲南省衛生廳主編，1999年雲南科技出版社第一版。

4.《騰衝縣人民醫院志》（1940─2009），騰衝縣人民醫院志編纂委員會主編，2013年第一版。

5.《婦嬰衛生學》，夏清如編著，1951年新醫書局出版發行。

6.《偏安騰北抗戰集》，張問德著，2005年雲南美術出版社第一版。

7.《養屙東方醫院吟草》，張問德著，王式莊輯錄，劉碩勳校刊，2017年騰衝編印。

8.《老兵舊憶─慶祝和順鄉圖書館建館八十華誕》，駱鵬著，2008年臺灣印行。

9. 寸希廉先生關於對駱鵬先生《老兵舊憶─慶祝和順鄉圖書館建館八十華誕》文中有關問題的說明，2008年昆明印行。

10.《1944：騰衝之圍》余戈著，2014年三聯書店第一版。

11.《劍掃風煙─騰衝抗戰紀實》，段培東著，1991年雲南人民出版社第一版。

12.《中國遠征軍》，周文林著，1992年雲南人民出版社第一版。

13.《長風將軍》，丁芝萍著，2012年中國文聯出版社第一版。

14.《騰衝文史資料選集第一輯（抗日戰爭專輯）》，騰衝縣政協文史委主編，1990年雲南人民出版社第一版。

15.《尋找最後的遠征軍老兵》，胡麗華主編，2014年雲南人民出版社第一版。

16.《騰衝文史資料選輯第四輯（人物專輯）》，騰衝縣政協文史委主編，2002年雲南人民出版社第一版。

17.《騰衝華僑詩文選》，尹文和編輯，2001年雲南民族出版社第一版。

18.《雲南和順僑鄉史概述》，尹文和著，2003年雲南美術出版社第一版。

19.《走出國門的騰衝人》，騰衝縣政協主編，2009年雲南民族出版社第一版。

20.《和順》，楊發恩主編，2005年雲南教育出版社第一版。

21.《騰衝和順張氏族譜》，和順張氏續編族譜小組，2017年印行。

22. 雲南省檔案館館藏關於張德輝先生留日期間的有關檔案資料和圖片。
23. 騰衝縣圖書館情況反映第三期《張云和醫生獻書記》，騰衝縣古籍善本書普查編輯領導小組編寫，1979年1月8日騰衝印行。
24. 張德輝先生留日期間家信及各時期照片、資料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