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名城話大理

作者／鄭嘉

大理，位於雲南中部偏西地區，它是一片風光奇麗，具有悠久歷史和燦爛文化的古老神奇之地。遠在新石器時期就有白族、彝族等民族的先民繁衍生息。秦以設置郡縣，唐宋曾先后出現「南詔國」，「大理國」等地方政權，延續五○○多年，一度成為雲南政治、經濟、文化的中心。大理既是歷代南方經綢之路的重要樞紐，又是現代滇西地區貿易通商的集散地，為國務院首批公布的二十四個歷史文化名城之一。

大理位於蒼翠峻峭的點蒼山與碧波粼粼的洱海之間。點蒼山是滇中高原與橫斷山脈的地理分界線，綿延四十餘公里，有十九峰十八溪，最高的萬龍峰，海拔四一一二米。蒼山之麓的洱海，因其形狀始人身而得名。它長四十餘公里，寬四──九公里，面積二百四十九平方公里，最大水深二十三米，總容水量三○億立方米，是雲貴高原的第二大湖泊。洱海發源於洱海黑谷山，湖水碧綠清澈，湖內有「三島」、「四洲」、「五湖」、「九曲」之勝，風景秀麗多姿，曾使明代遍遊祖國名山勝水的狀元楊升庵嘆為觀止，傳說這裡是「山則蒼在迭翠，水則半月拖，一城郭奠山海之間，樓閣出煙台之上。香風滿道，芳氣襲人，餘時如醉而醒，如夢而覺，如久臥而起作，然后知吾向者之未見山水，而見之自今始。」

大約在四千年前，大理便進入了新石器時、代。春秋時期，鑄造青銅器的技術後入雲南。戰國時期有大批移民從中原來到這裡，許多先進的鐵質工具和其它手工世代不斷地從四川等地傳入，大理與中原的各種交流交往逐漸增強，大大地促進了大理經濟文化的發展。

公元前一二二年，漢武帝多次派出使者到西南考查，以尋通往印度的道路，但都受到生活在洱海地區昆明族人的阻撓，促使漢武帝在京城長安（今西安市）開鑿了一個方圓約四十公里的水池，並建造了高大的樓船訓練水軍，並把水池命名為「昆明池」，進行征伐昆明族的準備，這便是著名的昆明大觀樓北聯所謂「漢前樓船」典故的由來。而「昆明池」即今洱海。

公元一○九年，漢武帝多次派軍隊征伐，最后降服了雲南，於一○五年在這裡設置州郡。從此，西南邊疆正式納入了我國的版圖。三國蜀漢建興三年（公元二二五年），諸葛亮率兵南征，將益州郡改為雲南郡。蜀漢政府在政治、經濟上爭取了一些開明措施，重現農業和手工業，注意學和團結少數民族，使這裡的生產和經濟有了較快的發展。

公元七世紀末，八世紀初，洱海地區出現了六個較大的民族部落，因其部落酋長稱「詔」（即王者之意）。故歷史上也通稱為「六詔」。在中央的唐王朝支持下，居住在巍山一帶的蒙舍詔強盛起來，並逐步兼併了其它五詔和許多小部落。公元七三八年，把政治中心從巍山遷到了大理附近的太和城。同年，唐玄宗封南詔的皮邏閣為雲南王。從此，大理成為雲南的政治中心。

太和城位於今大理太和西村，遺址尚存。南詔在這裡建都四十年后，遷到羊萌城。從公元七七九年南詔遷都於此，至公元九○二年南詔滅亡，此后又經歷了鄭氏的大長和國，趙氏的大關興國，直到公元一二五四段氏的大理國滅亡，前后五百多年，大理一直是雲南的政治、經濟和文化中心。

公元七四九年，因雲南（今姚明）太守張虔陀淫姿名畔、蓄意勒索，激起南詔五閣羅鳳憤怒，起兵攻破雲南，殺張虔陀，並取羈糜州三十二州。唐玄宗命劍南節度使鮮於仲通率兵八萬攻南詔，結果在西洱河大敗，死六萬餘人。公元七五四年，唐將李玄又率十萬大軍打南詔，結果是「三軍潰，元帥沉江。」《南詔清化碑》，全軍覆亡。唐朝對南詔多次用兵，喪師二十餘萬，白骨累累，長埋於下關靈生橋畔，取名「萬人塚」。南詔又多次聯合吐蕃（今西藏之族）向唐發動進攻，擄掠了大量漢族人口，其中被擄回的一些能工巧將曾和當地白族人民一起，在洱海地區建築了許多宏偉的工程。被擄掠的漢族知識分子曾在南詔傳授漢族文化，又從內地傳入許多漢族典籍，這些都大大提高了白族人民的漢文化水平。南詔統治者通曉漢文，從文化水平已達到很成熟的程度。后來，南詔國王異牟尋與唐官言歸於好，曾派遣貴族子弟軋流到成都讀書，相延達五十年。這是南詔時期的一些歷史插曲。

公元一二五七年，元世祖忽必烈攻破大理城，第二年大理國滅亡，從此結束了大理五百多年的地方割據政權首都的地位，雲南的政治中心東移到昆明去了。元代設立大理路軍民總管府，治所在大理城。由於大理位於滇西北麗江、中甸和滇西南保山，騰衝以至於緬甸通往滇中、滇東、四川及到中原去的道路，所以事實上它是滇西的交通、商業貿易中心和物資集散中心。這種「中心」的職能，遠在唐代就萌發了，著名的大理「三月街」就是例證。從元、明、清開始，每年參加「三月街」者除本省各族人民外。還有來自內地十幾個省和緬甸、印度、泥泊爾等東南亞的客商，近幾年則有不少來自日本、歐美的遊客。

後由於元王及各地官吏的殘酷壓迫剝削，激起各族人民的反抗鬥爭，公元一二六四年，以舍利威為首的大起義，曾殺死元朝守將，攻占大理城。十年後，起義被土官段氏鎮壓下去。明初朱元璋派征南將軍傅友德和藍玉、沐英等率三十萬一大軍攻克大理城，將段氏安置於內地，大理一帶便「改士歸流」。明將大理改為大理府，修築了大理府磚城。城「方圓十二里，高二丈五尺，厚二丈」，四面各一城門，每一城門上有一城樓。東名通海樓，西名蒼山樓，南名承恩樓，北名安遠樓。城垣四角，各立角樓一座。此磚城的修築，更加固定了城址，使城內的經濟文化發展有了可靠的安全保證。

由於大理地處滇西交通要件，加上風光奇秀，氣候溫和，文化發達，在明代成了名流學者匯集的地方，著名文學家楊慎，地理學家徐霞客，著名的政畫家擔當和尚等都在此寫下了不少優美的清文。

至晚清，大理的工商業一度很繁榮，銅鐵金銀製品，稱木玉器加工，大理石加工故手工業很興盛，這種傳統一直沿襲至今。

現在，大理石城作的一種古文化得到了較好的保護，古城內禁止蓋高樓大廈和西式建築。一九八三年，政府又撥款修復了南北城門和部分城牆。現在，每天都有成千上萬的中外遊客到此遊覽觀光。

【本文收錄於《雲南文獻》第22期；民國81年12月25日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