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壯圖和他的榜書「藏書樓」

雲南有著名四大榜書。即昆明五華書院尹壯圖書「藏書樓」；通海秀山湧金寺許弘勛書「佛谷雲深」；建水東門凃晫書「雄鎮東南」；段兩膏書昆明「經正書院」。據傳雲南四大榜書，現僅存建水東門的「雄鎮東南」和通海秀山的「佛谷雲深」了。

令人欣慰的是，筆者近在省圖書館舉辦錢南園書法講座時，無意中發現了尹壯圖「藏書樓」榜書，且無損壞保存完好。經同意，得以拍攝照片。今將尹公之大手筆公諸於世，以鄉書界同好。

尹壯圖，字楚珍，雲南蒙自人，文學家、書法家。清乾隆三十一年進士，改庶吉士，官至內閣大學士兼禮部侍郎，後為太子侍讀，是嘉慶帝顒琰的老師。由于他教書認真嚴格，顒琰受益甚多，對尹老敬而畏之，故亦感且愛。嘉慶即帝位後不久，他便請求告老回鄉。那時他已垂老，不習慣北國寒冷的氣候。嘉慶恩准，並勅命「准予在籍奏事」。這是特殊的榮寵。尹壯圖能以庶民身份，可以在家裏直接啓奏朝廷，更能檢舉奏動各級官員。在他出任昆明五華學院山長時，有一學生游大德寺，與雲貴總督之女相逢，私定終身。雲貴總督氣憤已極，責尹壯圖管教不嚴，聲言要向朝廷參控。尹亦不相讓，也聲言要參總督家教不嚴。總督無奈，只好成就其姻緣。所以總督常氣憤道：「尹壯圖除能寫幾個好字外，有什麼了不起！」

尹壯圖告老回家已近兩年，一日忽接嘉慶帝聖旨，尹老率全家老幼，跪拜聽旨。原來是嘉慶帝想念他的老師尹楚珍，知道他平時最喜歡吃清炖羊肉。傳令御膳房，制作一碗羊肉，讓人從京城不遠萬里送來雲南。尹老從欽差手里捧過九龍碗，冬天羊肉雖已凝結，表面卻有一層綠色霉菌，似乎已聞到一股餿臭味道。但「御賜羊肉」焉能不吃，尹老無奈，想出一個兩全齊美的辦法；買一塊新鮮羊肉煮了一大鍋湯肉，再從九龍碗里舀出一勺「御賜羊肉」攪拌進去，一家人恭恭敬敬的吃光了。

「藏書樓」三字是他告老還鄉後，摯掌昆明五華書院山長時所書。尹壯圖書法醇厚有畫沙印泥之妙，「藏書樓」三字大一米餘，其結構嚴謹，筆酣墨暢。字雖大，藏鋒用筆一氣呵成，絲毫沒有那種故作的顫筆。特別「樓」字寫成筆劃少的異體字，可見其榜書壯實的力度。綜觀「藏書樓」三字，雄渾有力，歷來被人推為雲南榜書之冠。只是「書」字的筆畫略顯拘謹一點，實為美中不足之處，但從整體效果看，「藏書樓」仍是一件完美的藝術作品。可惜尹壯圖此榜書，現已無合適的建築懸掛，這也是一件憾事。我省散落在民間的文物古籍為數不少，諸如「錢南園先生故里碑」等。（至今未尋得）我想，只要我們大家留心注意，是會尋得下落的，關鍵是我們應該認真地對待自己的文化遺產。

【本文收錄於《雲南文獻》第十九期；民國78年12月25日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