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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高救國(滇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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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場絲絃即南椰子)

作者/線光天 

弦高(生):上詩列國干戈紛紛擾,何日方能罷兵刀,(白)俺、鄭國商人、弦高是也,昔者只因周王子邨好牛,俺也曾販牛去賣,頗有盈益,近日約得一個夥計,名叫錢如命,又買得一羣肥牛,近聞周朝牛價大漲,不免邀約夥計,做一個捷足先登。走啊!(唱絲弦二六)可嘆我英雄漢未過時運,只落得販牛兒戴月披星。自幼兒讀詩書原想上進,無人薦空懷著愛國熱心。每年間販賣牛常到周境,居商賈困市場直到而今。正行間抬起頭用目觀省,不覺得來到了夥計門庭。(掃白)行行走走不覺已到錢家門口,(叩門)錢賢弟在家否?

錢如命(丑對上):方才正在牛欄下,耳聽有人叫開門,(白)在下錢如命,耳聽外面有人呼喚,不知何人到來,待我開門觀看,原來是弦高兄到了。

弦高:是是愚兄來了。

錢如命:請進。

弦高(生):告進。

錢如命:仁兄請坐。

弦高:有坐了。

錢如命:請問仁兄,今日來到寒舍,有何見教。

弦高:賢弟不知,是愚兄前三日接著一報,近來周朝牛價大漲,你我買得的肥牛,何不就此趕去發賣,做一個捷足先登,你看如何?

錢如命:這好極了,待小弟檢個日子,祭過財神就走,丙寅丁卯今天就好。

弦高:如此賢弟快快準備香案。

(過場)。

弦高白:正是,弟兄双双把牛販。

錢如命:此去必定價值昂。

(主丑同下)

上秦三帥(點絳唇詩):營門戰鼓響,(白)旌旋空飄揚,(西)精兵如猛虎(伯),同白:威遠震八方。

百里奚:本帥百里奚孟明。

西岐叔:俺,西岐叔。

伯夷丙:俺,伯夷丙。

百里奚:二位元帥請了。

西、伯同白:請了。

百里奚:想我等奉了穆公之命,帶領五千人馬,攻打鄭國,現兵到黎陽津,離鄭國已不遠了,須安營扎寨,整頓人馬,方好出兵,不知二位元帥意下如何?

西、伯同白:應當如此,就請轉令。

百里奚:下面聽著,我兵行到黎陽津,設帳埋鍋造飯,不得外出招謠,違令者斬。(卒應繞場吹打鬧山河帥坐帳白)來呀,傳探子進帳,

卒:應傳探子進帳。

(上二探)

甲探耳聽元帥呼叫。險些帽子都跑掉,(白)我糊塗蟲。

乙探:我冒失鬼。

甲、乙探:上是元帥,探子叩頭。

百里奚:本帥奉了穆公之命,于冬十二月丙戌日出師,攻取鄭國,兵至黎陽津,命你二人前去打探路徑,並探鄭國有無準備,快探快報,不得有誤。

甲探:夥計快走快走。(二探下)

百里奚:掩了旗門,(四接頭下)

弦高、錢如命:(趕牛上)走呀。

唱絲弦對口二六。

弦高:宿露餐風把路上。

錢如命:人有心事走忙忙。

弦高:肥牛走得來把口喘。

錢如命:老錢走得汗不乾。

弦高:正行間抬起頭用目觀看。

錢如命:遠遠來了人一双。

弦高:觀他不像行客樣。

錢如命:好一似那一國的探事見郎。

弦高:放心不下樹林站。

錢如命:背地裡看看他是何行藏。

二探上(白)甲探探子探子跑落帽子。

乙探:跑不落帽子不算漢子。

甲探:跑不落帽子不算探子。

乙:是,是是,不算探子,唉,我的哥,我且問問你,方才元帥叫我倆進帳,嘀嘀咕咕說了半天,不知說些什麼。

甲探:嗤,難到說了半天,你還聽不清楚嗎。

乙探:我真聽不懂。

甲探:元帥說,奉了主公之命,帶領五千人馬,于冬十二月丙戍日出師,攻取鄭國,兵行黎陽津,命我倆打探鄭國路徑,打探鄭國有無準備,這下你該知道了吧。

乙探:哦哦,我知道了。

甲探:你真是個糊塗蟲。

乙探:你才是個冒失鬼。

甲探:休要多言,快走快走。

蹇他:(二探下)(介上)。

詩一日離家一日深,好似孤雁宿寒林,雖然此地風光好,還有思鄉一片心。白在下蹇他是也。原本鄭國人氏,年前出外為商,離別妻兒很久,今日方得歸來,回途之中,待我催馬走啊,(唱二六)蹇他打馬回故鄉,人有心事馬蹄忙,大行之間抬頭看,見二人打坐在路旁,(白)我道何人,原來是弦仁兄與錢賢弟。

弦高:我道何人,原來是蹇他兄,不知打從何處而來,要向何處而去?

蹇他:(白)小弟貿易回家,但不知仁兄要向何往,為何在此悶坐。

弦高:蹇兄不知,是我錢賢弟,趕有肥牛一羣,要到周境發賣,行至此間,得見二人,鬼鬼祟祟,不像行客模樣,是我放心不下,躲在林中竊聽,原來是秦穆公暗令三帥,帶領五千人馬,攻取鄭國。秦兵此來,鄭國必無準備,一旦攻之,則城破國亡,那時你我家國,還能保乎?因而在此悶坐耳。

蹇他:(白)阿呀不好。

錢如命:是呀要打個主意啦。

弦高:不知蹇兄有何妙計。

蹇他:(白)小弟忙中無計,弦仁兄快快拿計。

弦高:小弟倒有一計,不知可使得否?

蹇他:仁兄有何妙計,說出唇來,當面領教。

錢如命:是呀,有計就說出來啦。

弦高:小弟意欲扮作鄭國使臣將此羣牛趕到秦營,做一個犒師請罪,使秦將知道我已識他的計謀,我國已有了準備,他必然不敢擅自動兵,一面再請蹇兄,快馬回國,報與鄭君,使其快快準備,如此秦兵縱然前去攻打,諒也無防。

蹇他:此計甚妙,事不宜遲,小弟願意回國報信,你我照此行事就是。

錢如命:怎麼說,拿牛去送人嗎,這,我萬萬不答應。

弦高:曖,賢弟喲,(唱絲弦二流)聽說是秦三帥暗攻鄭地,足足的帶來了五千精兵,忽然間父母邦國事告緊,好叫我鄭弦高無計調停,我只得請蹇兄回國戰信,我這裡邀羣牛去犒秦軍,假君命作使臣去把罪請,使秦將知道我識破他奸情,也不敢公然的領兵入境,也不敢公然的任意橫行,到而今國家禍十分吃緊,錢賢弟不捨牛你是何居心?

錢如命(丑唱):弦仁兄說的話我難得依允,捨去牛你叫我怎過光陰,為百姓那管他國家亂靜,我豈肯白曰的捨牛一羣。

弦高:你且聽了,錢賢弟你為何執迷不醒,卻然夢沈沈不知世情,到那時鄭國亡家亦隨盡,難道說你一人哭倒秦廷。見小利忘大害真是鄙吝,正所謂守財奴大義不明,有幾個愛國人我說與你聽,諒必然兄說出你必知此情,楚子文毀家產救過了國緊,他一人破家產救國救民、那就是前朝的愛國首領,難道說我弦高無有此心。若像你這樣人一錢如命,把國家看得來鴻毛般輕。鄭國亡我看你怎回鄉境,鄭國亡我看你怎會六親,鄭國亡有財產掠搶而盡,有妻女恐不免被人污淫,數頭牛抛卻了有甚要緊。

錢如命:(浪裡坌白)用錢買來的,怎麼不要緊。

弦高:數頭牛比一國誰重誰輕,亡國恥亡國害一言難盡,還有那當奴隸十分可憐。

錢如命(白):你不必多說,我不捨就是不捨。

弦高(唱):用千言和萬言他總是不信,我若口勸不轉他銅打鐵心(白)你真的不肯嗎?

錢如命:不肯不肯。

弦高:不肯我倆就分夥。

錢如命:分就分,這些是你的,這些是我的。

弦高:好啊。(接唱)既不肯你的牛你邀往別境,我拿我一羣牛去犒秦軍,一方面請蹇兄回國報信、我這裡扮使臣趕往前行。(生趕牛下)

蹇(唱)··弦仁兄可算得愛國首領,他願捨羣牛去犒秦軍,我這裡拉馬匹跨上鞍鐙,急忙忙回國去稟報信音。(介下)。

錢如命(白):都走了嗎,瞎瞎,(唱)一見得他二人登了路徑,不由我咱老錢自己思忖,我的牛我不捨你把我則甚,縱罵我守財奴我總不作聲。(丑下)

百、西伯:(帥上詩)柳蔭春拭馬,虎帳夜談兵。

弦高(上白):眼望旂旗飄飄,前面已是秦營,待我上前,軍爺請了。

卒:請了,何方來人,到此何事。

弦高:我乃鄭國使臣,弦高,煩勞通傳。有事參見元帥,

辛:請駕稍候。

弦高:是。

卒:啟稟元帥。

百里奚:何事。

卒:營外有鄭國使臣弦高求見。

百里奚:傳他進來。

卒:元帥有令傳鄭國使臣進帳。

弦高:告進,元帥在上,鄭國大夫弦高,參見元帥。

百里奚:大夫到此何事。

弦高:元帥在上,寡君聞得三位元帥,率兵將出敝邑,只因做邑涉乎于大國之間,恐一介不備,得罪上國得罪不起,特命下臣以不腆之禮,二前來敬犒三軍,望祈笑納。

百里奚:既來犒軍,可有國書。

弦高:並無國書。

百里奚:既來犒軍又無國書,分明有詐,推出營門斬首。

弦高:且慢下臣還有下情未回。

百里奚:有何下情快講。

弦高:寡君聞得三位元帥,于冬十二月丙戍日出師,從者馳驅甚力,恐事辭令之修,有失迎近,故而口授下臣,過營犒軍請罪,非有他也。

百里奚:原來如此,大夫請起。

弦高:謝過元帥。

百里奚:適才將等言語多有冒犯、請大夫多多原諒。

弦高:豈敢豈敢。

百里奚:大夫不知,將等率到兵此非為鄭國,大夫回去,要達鄭君,並謝厚犒。

弦高:如此下臣告辭。

百里奚:大夫請便。

弦高:正是,全憑三寸不爛舌,救得鄭國免刀兵,(生下)。

西、伯:適才鄭國使臣來此,元帥要斬不斬,說了三言兩語,放他回去,按兵不動是何道理。

百里奚:二位不知,我等帶領五千人馬,攻取鄭國,原為攻其不備,方才鄭使已知我出兵之日,前來犒軍,鄭國已有了準備,我兵若前往攻打,兵少而城難破,豈不是徒勞無益,此離滑國不遠,不如攻打滑國,答報吾君,也不虛此一行。

西、伯:元帥說得有理,就請轉令。

百里奚:你我一同傳令,大令下兵伐滑國。(卒應吹打同下)(劇終)


【本文收錄於《雲南文獻》第二期;民國61年12月25日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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