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玉石的─黠緣

澳門-許均銓
20 世紀 80 年代，我到緬甸曼德勒玉石珠寶交易市場逛街，看玉石交易，那是一個近千人的露天廣場，有的商人手拿一紙包，包著一小包玉石，有的手上戴多枚戒指，有的背一個緬式的書包，都是在做玉石珠寶交易。這個珠寶交易市場，有如緬甸的菜市場上的蔬菜、水果交易，大家交易輕鬆，沒有壓力。他們一整天不一定做成一筆生意，也少有聽說有搶劫的事。緬甸治安比其他國家好。正如古語:生意不成仁義在。
雲南省瑞麗市，也有玉石珠寶交易市場，華人，緬甸人、南亞人組成一幅國際交易風景線，各種人物都紛紛聚集到這里。到瑞麗的中國內地顧客，更喜歡跟南亞人購買珠寶，他們錯誤的以為緬甸人、南亞人誠實，以為域外的蠻族沒自己智商高。珠寶市場真是冒險家的樂園，我也多次去瑞麗珠寶市場逛街。聽到有關馬來玉當緬甸玉出售，行家都會看走眼，一般的顧客怎會有眼光分辨?中國大陸改革開放，整個中緬邊境冒出不少珠寶市場，如果用雨後春筍來描述，再恰當不過。80 年代我在仰光某展覽會上曾見過當時出土的 33 噸的巨大玉石，記得有觀眾與巨玉石合影，更多的人是上前摸一摸玉石，借此增加手上一點財氣。
一個偶然的機會，命運之神安排我離開緬甸仰光，我帶了一包加工過的玉石北上，從緬北木姐市進入中國雲南省，再經雲南省瑞麗市轉到澳門。我初到澳門，有兩個計劃，一是到澳門定居，第二是從緬甸運玉石到澳門出售。整個計劃很理想，可實現這計劃時困難重重。我沒能帶家人到澳門居住，只把妻子兒女先安置在珠海市，我到澳門一間工廠找一份工作，我得先養家。逢假日，週日，我帶玉石到澳門最中心的新馬路，向商家推銷我的玉石。商家都問我貨的來原，我如實的說是從緬甸帶來的，他們都半信半疑，也聽到他們之間說【老鼠貸】，【拆貨】，當時我沒聽懂。我在澳門新馬路銷售一段日子，沒有一丁點成績。
有朋友說香港的市場更大，我又帶一批玉石去香港，見到同宗兄弟許先生，他帶我去一個珠寶交易廣場，人很多，很亂。同宗兄弟是香港人，他對我耳語: “這里龍蛇混雜，有不少古惑仔，他們很容易看出你不是本地人，只要他們出手，搶走你的玉石，你追不到，你找警察，等警察到了，已不知他們到哪個角落。”我只去過一次香港，沒亮出我帶到香港的貨，又原封不動帶回澳門。
到澳門不久，在一次閒聊之中見到一位印尼歸國華僑，他說曾去瑞麗市用了數萬買玉石，是一塊原玉，有露出少量的綠色，他帶回澳門，想轉手賺一筆錢，跟我想法一樣。他說:那塊原石己被人切開過，一共切四塊，整塊玉都是白色，只有一點綠色的部份可以看到。這位朋友說:【他會再努力存錢，在那里跌倒在那里爬起來。幾年後還要去瑞麗買玉石】。
親友們都說我命中與玉石緣少，進不了玉石這一行。一晃 35 年過去了，我沒有在玉石生意上找到過錢。因為我有幾位親友都做玉石生意，聽過他們說玉石的各種故事，我用這些題材寫成短篇小說，寫過散文，得過小獎，還得過一點稿費，這是我與玉石的一點點緣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