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文小品

楊華山

前言

雲南文獻創刊以來，多以「護國討袁」為主，接下來就是「東征北伐」與「抗戰剿匪」，而後「國共鬥爭」，再次就是「泰緬寮邊區」的反共游擊戰。

文章撰寫，雖不是「擲地有金石聲」？但多有血有淚、可歌可泣！只可惜「太硬」了一點？年輕人「咬」不動，書寫文法、何妨嚴肅帶點「幽默感」！是否會更平易近人？

以下分段如下：

地方趣事、民謠、山歌、小調、俚語、悲情。

趣事扶貧

雲南邊疆少數民族，歷代都是刀耕火種，以漁獵為生，鮮少有經貿交易，因此，多年了貧窮依舊，生活未見改善？

上級領導，有鑑於此，編列預算，直接撥到基層，以「扶貧」邊民生活，預算撥下去了一年多。會計年度結算前，領導幹部當然要去視察，錢花下去了，有沒有人「卡油」？用了錢有沒有效果？

就叫村長集合村民看看狀況？

領導幹部問：「人到齊了『沒有』？」

村長：「報告領導，都來了。」

領導幹部再問：「生活改善了『沒有』？」

村民：「報告領導，生活改善很多，感謝政府照顧：『白天有酒喝，晚上有被巢』。」邊民喜歡喝酒，有錢娶太太了。

民謠

「上七坵，下七坵，銀子埋在七七坵，有誰來找到？可買半個騰越州」。

以前銀行業務不發達，老一輩的人賺了錢，多是銀元、金條，不知道要藏到哪裡？又怕偷、又怕搶，弄個罐子深埋地下，時間久了做的記號也不見了。上一代也已「作古」，只留下傳言，真假莫辨？

老少爭

一位三十來歲、英俊瀟灑的帥哥，眾多粉絲追逐，成了熱門人物。

一位貴婦，既多金又風流，也來勾引。

此時，也有十八歲年輕貌美的少女，不甘示弱，參加這場「戰局」。

一天他們為爭取男友，公開攤牌。

老太婆：「很抖」，「我有房子、有車子、有金子」。

小姑娘：「很氣」，「你有鈔票，我有青春，你是乾老，我是水美」。看他要誰？

山歌

唱山歌多在插秧、蒿秧（除草）時唱，單唱、對唱，通常是兩句。

鄉下村中娶來一位美女，真是國色天香、沉魚落雁，驚豔四鄰，很可惜四年了，她不會生孩子？村民都怪他，肚子不「爭氣」？（可能男人也有問題，都怪女的不公平）

一天，有人唱山歌，挖苦她：「牡丹花開不結子，白來世上做花王」，把他氣得「半死」，幾天吃不下飯？

俚語

雲南邊疆，以前交通不發達，做生意靠騾馬運輸，少則一、二匹，多則三、五十匹，有領隊經驗豐富的馬鍋頭，有年輕力壯的小夥子，趕著馬幫上緬甸密支那，下瓦城，走腊戌，甚至進西藏？

當然出力的多是「粗人」，出口成髒，動不動就要殺掉，誰誰誰！成了口頭禪。（太粗俗了一點）

小調

小哥起來放早牛，小妹起來梳早頭，

哥在山上招招手，妹在房中點點頭。

你是村中一枝花，肚裡有我小娃娃，

黃道吉日來成親，我做爹來你做媽。

小調

一家酒店，美人眾多，生意興隆，其中最漂亮的一位美女可謂「酒國名花」，大家都來捧場，客人中有教授、小開、和尚、屠夫，他們四人也互相認識。可惜這位美女，生一場病怎麼也醫不好就「走了」！四位是他生前的恩客，當然會去祭拜，約好吟一首詩，以作為紀念，每人一句：

教授：「一點芳魂墜玉樓。」

小開：「千金難把美人留。」

和尚：「阿彌陀佛西方去。」

屠夫，他不識字，不知如何是好？（有人點他，你幹啥的？）

有了：「我的肉來我的油。」（也通）

荒山淚

泰緬寮邊區游擊隊，以前為發展組織、壯大聲勢，派人上緬北，招賢納士，以期增強軍力，大展鴻圖。當然來參加者，因份子複雜、各有「企圖」，忠誠者有之，奸詐者有之，有被敵方派人滲透，比比皆是，防不勝防。後經主管單位，逐一過濾清查，發覺有問題的人，先關入「土洞」，因無地可放，情不得已？事實上，有的「確有任務」，有的是冤枉，有的是被陷害，有的被中傷。

「土洞」潮濕，關久了人會成殘？部隊移防轉進，敵軍進犯圍攻，對關在「土洞」中人，要如何處理？「揹不動、抬不走」，負責單位在戰況劇烈時，對「真匪諜、假匪諜？只好「一鍋煮」。筆者當時還是「小兵小卒」，也不隸屬負責單位，就有點「自身難保」，在那樣環境下，哪敢吭聲？只看到那些無辜的人，求助無門，幾乎在「抓狂」！無奈命運的安排，最後他們難逃一劫，跟著倒大霉！

　　　　悲　　情

白雲飄飄山中來，千里當兵永不還？

厄運來時君莫恨，無人去保土中埋。

古時，敗長平之役，白起將軍坑趙卒三十萬人，楚漢相爭的西楚霸王項羽，他因缺糧，補給不濟，也坑了二十萬俘虜，坑三十萬、坑二十萬人，在中國歷代戰史上，只是個數字，好像不算什麼？翻開戰史看，某將軍領軍幾十萬，攻城掠地，攻擊某地拔之，攻略某城克之，改朝換代，從頭殺到尾，相較之下，邊區在戰危急時，把人「就地處理」，算是小CASE了吧？

不過，站在人性的觀點而言，國共鬥爭，已逾半世紀，那「基度山恩仇記」式的怨仇，也早該落幕了。

蒼穹在上，設若有靈，對魂斷異域者，不管他思想主義如何？也應該給予悲憫，讓那此漂泊荒野的孤魂，安息吧！

─終─

註：（摘自笑林廣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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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收錄於《雲南文獻》第44期；民國103年12月25日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