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南護國起義擁護共和九十一周年紀念感言

簡漢生

今天是雲南起義護國九十一周年紀念日，值茲目前國事蜩螗國政日非之際，實令人無限感慨。

回溯民國元年中華民國建立，臨時參議院制定暫代憲法的「臨時約法」，定政體為內閣制。

袁世凱繼孫中山先生出任臨時大總統，依「約法」應先制定憲法再選正式大總統。惟袁迫不及待，乃唆使全國十九省軍事長官聯名通電主張先選總統後制憲法。並壓迫國會通過大總統選舉法，定於民國二年十月四日選舉大總統。屆時袁簇使軍警發動遊民、地痞、乞丐，號稱公民團逼迫議員選袁為大總統。袁當選後，國會研制通過中華民國憲法草案（俗稱天壇憲法），仍規定政體為內閣制。因對總統職權有約束，致袁氏拒絕公佈，更於民國三年一月下令解散國會，另成立「約法會議」增修「約法」採總統制，於民國三年五月一日公佈。又於同年十二月十九日公佈修正大總統選舉法，主要為第二條：「大總統任期十年得連任。」第三條：「每屆行大總統選舉時，大總統代表民意推薦為大總統資格者三人…」。依此選舉法袁不特享有終身職，還可死後傳子，與帝王無異了。

袁氏為一代梟雄，當時身居總統大位，已在億萬人之上，掌軍政大權，養尊處優，無與倫比。但仍嚮往帝王之尊，自有其左右親信揣摩上意甘為鷹犬。民國四年八月二十三日總統府參政楊度成立「籌安會」，宣佈其宗旨是研究君主國體與民主國體何者更適合中國國情，二十六日發表「君憲救國論」強調君主立憲優於民主國體。袁乃指派總統府秘書長梁士貽籌組「全國請願聯合會」，請求恢復帝制。同年十二月十一日參政院向袁上推戴書，袁佯謙辭。經參政院二次推戴，袁乃允僣位。當時海內外反袁人士蔡鍔、李烈鈞等都聚集昆明，在唐繼堯領銜下於十二月二十二日電袁要求取消帝制，並組織討袁護國軍三個軍分路出兵北伐，旋得各省響應。袁眾叛親離，被迫於民國五年三月二十三日宣佈撤銷帝制，同年六月六日憤恙死。

國事多艱，自民國建立以來即討論行憲。無論「約法」或「天壇憲法」均設定政體為內閣制，但均被袁氏所破壞。以後經長期內亂、外患，對日抗戰，在戰亂期間，政府無暇顧及制憲，直至對日抗戰勝利，方於三十五年十二月二十五日制定中華民國憲法，並定於三十六年十二月二十五日開始施行。憲法中傾向於內閣制，定行政院為最高行政機關，行政院長由總統提名經立法院同意任用，行之有年。待至前總統李登輝任內，為鞏固總統職權，曾一連修憲六次之多，刪除總統提名行政院長須經立法院同意之規定。修得總統權大而無責，當選容易罷免難。想當初民國二年十月選舉大總統時，當時的大總統選舉法規定當選總統必需得票佔投票人數四分之三，投票人數必需超過兩院議員三分之二以上。以當時袁世凱現任大總統之身分，也經三次選舉於第三次方當選。但九○年總統選舉陳水扁得票率僅達百分之三十九即當選。選舉既是直接選舉，且無須過半數即可當選，但罷免卻又需先經立法院委員三分之二通過才能成案交選民公投。以致涉嫌貪污舞弊支持率不足二成的陳水扁竟能逃過被罷免的命運，豈不有失憲法的公平性！

九十一年前我滇省先賢起義護國討袁，維護了中華民國的法統而名垂青史，我們後代鄉親與有榮焉。如今面對類似洪憲的政局，也祇有翹盼再有一次護國之役吧！

（本文收錄於《雲南文獻》第36期，民國95年12月25日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