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南擺夷族的物種由來傳說

作者／李拂一

十二版納擺夷族，對於開天闢地及物種由來的傳說，與其他民族，頗有不同，據傳：遠古時代，世界上的生物，包括人類，被來自太陽的一場大火所毀減，跟著便是無休無止的滂沱大雨，待雲開雨霽，整個世界都是水，有天神巴他馬噶（Bathamakap），又被稱為叭捧（BhayaBhong）者，咒水為土，但動盪不定，無法安居，於是巴他馬噶，乃創造一座世界上第一大山，名曰薩臬珞山（Hkao Sanieruo，通常用以稱須彌山），深深的植入土中，以為鎮壓，地乃不動。但大地赤土不毛，一無所有，沒有人類及任何生物，非常寂寞，於是巴他馬噶，乃以其身上之垢泥，捏塑為二神人··一為男神布三改；一為女神雅三改，使結為夫婦，生一男一女，命各出覓食為生，並尋找樹葉為衣，以章身而禦寒。男童走向南方，女童走向北方，兩童越走越遠，不知走至何處，久之不見歸來，布三改及雅三改夫婦，乃搏泥為泥男三千，泥女三千，四面八方，派出尋覓，將一男一女尋回。後來兄妹結合，生男育女，子又生孫，孫又生子，生生不已，繁衍而為今之世人。同時巴他馬噶，又用垢泥捏塑為鳥獸蟲魚，竹木花草等萬物，把一個死寂沉沉的大地，妝點成璀璨錦綉，生氣蓬勃的世界云。

又傳布三改及雅三改所生子女傳衍下來之人為貴族，泥男泥女傳衍下來之人為百姓。這些百姓，由於當初用泥的顏色不同，而分為各色各樣之人種，有居住山區的，有居住平原的。山居的阿卡族，因塑造至嘴巴，泥不夠一點，天神捏了擺夷屁股上的泥巴去填補，於是世俗間，遂有「唆卡袞歹」之說，即言阿卡的嘴唇，是擺夷的屁股的急思。有開天闢地唱詞集歌吟此故事。唱時大都由一男一女作問答式交互歌唱，約一日而畢。

擺夷以膠泥捏塑為人之說，與東漢應劭風俗通：「天地開闢，未有人民，女媧氏乃搏黃土作人」之說，似同一母題。

【本文收錄於《雲南文獻》第十四期；民國73年12月25日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