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衝洞經古樂初探

劉春明遺稿
廣泛流傳於滇西騰衝民間的洞經古樂，歷史悠久，經典精深，音律古樸典雅，不愧為騰衝各族人民十分珍貴的文化遺產之一。
千百年來，騰衝洞經經歷了若干次的改朝換代與政治變革，若干次思想文化運動的洗禮，若干次較大規模的戰爭衝擊，它居然仍以其頑強的生命力在這塊熱土地上一代代地傳播著這古典文化的種子，開放著這平凡而永不凋謝的花朵，確實令人深思。諸多帶有學術性的問題都有待於進一步研究和探索。
時至今日，改革開放的春風喚醒著方方熱土，兩個文明建設的雨露滋潤著浩如煙海的民族文化。如此天時地利，騰衝洞經組織方興未艾，在地、縣黨委及文化主管部門的支持下，趁勢而上，正式組建了「騰衝縣洞經樂團」，並以新的姿態和朝氣活躍在人民群眾中。洞經樂團的成立，標誌著騰衝洞經古樂跨人了一個新的歷史時期。雖然樂團還很不完善，但它畢竟是一支生力軍。… 它除了繼承傳統之外還應有新的發展。繼承和發展是相輔相成的對立統一關係，沒有繼承也就談不上發展。那麼，首當其衝的是要很好地做好發掘工作，研究它的過去並探討它的未來。我們希望文化界人士，特別是所有洞經會的老先生、老前輩們，大家都來關注這個工作，作為洞經樂團更是責無旁貸的事。… 本人雖對洞經這個藝術門類知之不多，不揣冒昧地提出幾個帶普遍性的問題進行一些初探，庶凡拋磚引玉，集思廣益，也許會是有益的。當然，學術上的問題是允許有爭議的，有不妥之處，敬請高明予以評論。
精深玄秘的經典
充滿神秘色彩的洞經經典，一直被人們捧為高不可攀的「聖經」，拯救人們心靈的「妙藥」，凝聚民族… 精神的「天方」，乃至將它用來解除人間一切疾苦的 ” 法寶 “。…我很小的時候，村裡的洞經會以及他們那些神聖般的活動，給我留下了深深的烙印。六十年代初，我有幸參與了騰衝洞經的發掘整理和組織恢復工作，接觸了許多洞經老藝人，對洞經這一高雅而神聖的民間藝術有了一些粗淺的認識，但對《大洞真經》這部古典著作仍然一無所知，包括那些從事一輩子的洞經老藝人們對其所談誦的經典實質與源流關係未能作出確切的答案。三十多年來，因工作關係，雖然沒有機會和時間來研究這部經典，但這個問題卻時常縈念心中，未曾忘懷。通稱《大洞真經》的洞經經典，究竟是一部什麼樣的著作呢?… 近來，本人作了一些調查研究和初步考證，並得到一些學者的支持和點化，有了一點粗略的認識。
騰衝洞經經典全稱是:《太上玉清無極總真文昌大洞仙經》，全書由七個大本頭組成，這些本頭分別是 :
其一:《太上玉清無極總真文昌大洞談經禮請科儀》; 其二:《太上玉清無極總真文昌大洞談經贊燈科儀》; 其三:《太上玉清無極總真文昌大洞談經八卦科文》; 其四:《太上玉清無極總真文昌大洞談經神咒>; 其五:《太上玉清無極總真文昌大洞仙經卷上>; 其六:《太上玉清無極總真文昌大洞仙經卷中》; 其七:《太上玉清無極總真文昌大洞仙經卷下》。以上七大部分前後呼應，相互聯繫，互為整體，缺一不可，然以五、六、七本為主體。主經中共分二十四章。:序經章、序事章、序理章、序源章、詳源章、入門章、守道章。以上 1–8 章為上卷。序經章、保元章、明玄章、通徽章一、通徽章二、通徽章三、度厄章、明洞章。以上 9-16 章為中卷。序經章、通明章、還元章、化幽章一、化幽章二、化幽章三、化幽章四、結經章。… 以上 17-24 章為下卷。
通觀大洞真經全部經典著作，均以道教的思想理論、觀點學說、教儀教規為基礎，吸收了一部份儒、釋教派的思想內容，使經典具有博大高深的特色，在長期的封建社會裡，具有較廣泛的社會適應性。本經典以封建社會的正統思想為基礎，樹立以仁為善，以德為本的人生哲學，提倡純化人心、良化社會、懲惡揚善、棄醜樹美的基本思想，因而受到歷代統治者乃至整個社會的認可，成為當時進行社會教育的一個重要的內容。在法制極不健全的社會，具有舉足輕重的作用。
《大洞真經》七本頭是大洞真經的主體，亦稱「母經」。在母經的宗旨原則下，又分若干子經。在大型禮儀活動中，則必須談誦主經。主經需七天七夜方可談誦完畢，而子經則具有很大的靈活性，一天半天即可結經。方便家庭專項經事活動或音樂欣賞。子經主要有:” 龍華經 “、” 延生經 “、” 報恩經(三卷) “、” 南北鬥經(二卷)”、” 觀音洞經 “、” 十王燈 “、” 九品往生仙燈 “、” 消災救劫經 ” 等十多個單行本。產生於封建社會的《大洞真經》是封建社會上層建築領域的精神產品，
整個經典不可避免地充斥著封建思想及封建文化色彩，其最大特點是宣傳有神論，神學是道教的核心。…誠然，” 神 ” 的概念在當今社會已被現代科學所淡化，但是，一種新的神學觀卻正在形成。…客觀歷史告訴我們 , 古人所崇拜的「神」，多半是神化了的歷史人物，他們的崇高品格與英雄行為受到當代(科學極為貧乏的時代)人們的尊崇和敬仰，奉之為神聖。諸如老子、莊子、孔子以及後來的關羽、張飛、劉備、諸葛亮、岳飛、文天祥等都被人們所神化，成為人們敬仰的偶像，從這個意義上講，古人所崇拜的“神”是在古代歷史人物身上包上了一層歷史唯心主義的外㝷，而今天人們所崇拜的 ” 神 ” 的概念則應是歷史唯物主義指導下所推崇的歷史人物。至於經典中所涉及的諸多內容，充滿著古代文化的特徵，有待於進一步去探索更深層次的東西。
大洞真經的源流關係
中國學術界一般認為，中國古代最早的道教經典是《太平經》。但也有一些學者持不同看法，他們認為《老子》一書應早於《太平經》，因老子是道教的創始人。然而，在老子在生時期是否直接參與道教派別組織的形成活動，尚未找到確切的依據，後人尊老子為道教的創始人是根據老子所創立的道教學說與思想理論而認定的。…至於《太平經》是否早於《老子》還是晚於《老子》，學術界均未作出結論，然《老子》一書，也並非老子本人所撰，而是由其後學對老子的思想、理論、學說匯集而成的專著。所以，《太平經》應是道教學派最早的經典。
《太平經》又叫《太平清領書》或《太平清領文》，因用青色布帛包首，又專講致太平之道而得名。此書又以甲、乙、丙、丁等分部，每部 17 卷，共 170 卷，故又稱《甲乙經》。… 大約到了晉代，《太平經》出現了異本，一種為前述的 170 卷本，一種為 50 卷本。南朝時代又出現名為<太平洞極之經》的 144 卷本。...隨著時代的推移，道教學派組織的壯大，信奉道教者不斷增多，因而《太平經》的流傳與演化也日益頻繁起來。《太平經》主要講元氣、陰陽、五行、災變、天人相感、養生之道等。以順奉天意、好生惡殺、省欲去奢、尚德去刑、舉賢納謙、興國廣嗣為主旨。其中有一突出特點，就是凡事都用「三合相通」去說明。... 例如說元氣凝結成一名叫天 ;... 分而生陰而成地，這是二 ; 上天下地，陰陽相合而生人，這是三 ;...三者共生，就可養育萬物。又說，元氣有三名:太陽、太陰、中和 ; 形體有三名:天、地、人:天有三名:日、月、星 ; 地有三名:山、川、平地 ; 人有三名:父、母、子 ; 治有三名:君、臣、民。三者相通，互相合作，天下就會太平。用三種理論(或方式)表達了作者調和大自然及社會矛盾的主張。 《太平經》容自然科學、社會科學、倫理學、教育學、數理學、陰陽學、養生學等為一體，延伸到社會的各個領域，影響極為深遠，因而道教被立為國教，承負了巨大的歷史責任、成為古代社會的精神支柱，對於鞏固幾千年的封建統治起到不可低估的作用，與此同時它又是中華傳統民族文化的核心載體。 隨著時間的推移和道教組織的發展壯大，道教教派開始出現兩大派別，其一為「靈寶派」;其二是"上清派"。..."靈寶派"的形成始自東晉末葛巢甫等人增造《靈寶經》而逐步萌發新的派別，直到陸修靜手上增修完善了《靈寶經》並加強了其宣傳力度，其教派方壯大起來，" 靈寶派 " 注重符篆科儀，也講存思、誦經，更強調齋儀，以為 " 齋是求道之本 "，並 " 欲以此法橋，普度一切人 "。" 上清派 " 也是東晉時出現的一個新道派 , 創始人為魏華存、許謐、楊羲等人，他們繼承了具有深遠影響的<太平經》，並在(大平經)教旨基礎上教派生出了若干經典，如 :( 上清經》，<上清大洞真經)、(...黃庭內經)、(大調玄經)、(太上三天正法經)<九真經)等，而以《上清大洞真經》為該教派的主經。據當今儲多資料及許多學者認為，《上清大洞真經》不僅是當今「上清派」的首要經典，同時也是全國首道最有影響的經典。《上清大洞真經》又作(大洞經》，在國家資料庫中現存的傳本有以下四種 : 其一:《上清大洞真經》; 其二 :《太上無極總真文昌大洞仙經》; 其三 :《玉清無極總真文昌大洞仙經》; 其四 :《大洞玉經》 由此可見，騰衝洞經正是中國正宗道教 " 上清派 " 大洞經典傳本，即 " 太 上玉清無極總真文昌大洞仙經 "。...這個著名經典是何時何地何人傳入騰衝呢?... 這就是本人要進一步闡述的問題。 傳入邊城騰衝的《大洞真經》 兩晉末期，中國道教「上清」、「寶靈」兩大派系迅速發展，競相進入上層社會。... 許多仕族階級及高級知識分子都逐步加入到道教組織中來，並將上層文化融合於道教文化之中，使道教經典及理論更加豐富完善。進人上層社會的教派還以革新的手段取締傳統道教中的不合理部分，嚴格與民間道派的庸俗粗鄙的作風區別開來，使上層道派活動走上高層次的文化領域和政治領域，並出現道政合一的新局面。 盛唐時期，朝庭為了加強邊土的開發，對雲南少數民族地區推行羈縻殖邊政策，派大學士杜光庭為御使前往雲南幫助南詔政權治理邊政。杜光庭不僅是朝中滿腹文才的高級知識份子，又是道教 " 上清派 " 中造詣很深的道派領袖人物。杜光庭曾對道教理論寫了許多專著，並善於將宮庭音樂與道教經典融為一體，使道教經典更加光輝典雅，深得唐王讚賞。杜光庭入滇後，不僅在大理開辦府學，之後一直在著名的軍事重鎮騰衝開辦府學，為當地培養了大批的文化仕官。同時，也將《洞經》引人邊地，發揚光大，成為邊土政權之最高禮樂。據《騰越州志》、《騰越廳誌》記載，唐御使杜光庭為了國家和民族獻身於邊土的開發，鞠躬盡粹，死而後已，他的遺骨就葬在騰越古城南山之上，後人為紀念這位聖人，在他的墓地上修造了龍風祠，塑有其神像。南山也譽為龍風山。之後，幾經戰毀，龍風祠變更為來風寺，如今門上懸有〝來風睛嵐風清雲淡;... 杜子光輝，山高水長" 的門聯，以表達對杜子的追思。 元朝至明初時期，戰亂極為頻繁，邊地民族主義分裂分子的活動十分猖獗，兵戈四起，反復無常。在如此動蕩的年代，處於上層社會的〝洞經〞禮樂組織，不得不化整為零遁入民間。流散於各地的洞經人才，深得民眾的保護和優待，一些有識之士便請他們在當地傳授〝洞經〞，《大洞真經》出現了許多手抄本，廣為流傳。各地有條件的村鎮，先後組建了 " 洞經會 "。...從此，《大洞真經》這一上層禮樂便以一種充滿道教色彩的藝術門類流傳於民間。 清末民初，新文化運動蓬勃崛起，不論是〝維新變法 "，還是〝辛亥革命〞等民主運動對封建文化的衝擊如此激烈，而流傳於民間的洞經組織並未受到任何影響，許多新派人物還是洞經會的骨幹和成員。騰沖淪陷期間，因外敵入侵而一度陷於停頓。抗戰勝利后，各地又紛紛恢復了活動。解放後，〝洞經〞曾較長時間停止了組織活動，直至六十年代初，黨的〝雙百〞文藝方針的貫徹〝洞經〞又以傳統藝術而重現異彩。到目前為止，我縣的洞經古樂組織除縣洞經樂團外，尚有城關、和順、洞山、綺羅、小西、界頭、固東、碗窯等八個洞經會正常活動。 莊重樸實的高雅藝術 " 洞經古樂 " 在騰衝的流傳已有上千年的歷史。不論是古代人還是近代人，是上層社會還是庶民百姓;是大漢民族還是少數民族;是富豪家庭還是清貧之家;是有神論者還是無神論者 ;...是儒家學者還是佛教人士，都把〝洞經〞看作是一種高雅藝術而加以保護和崇敬。人們雖在欣賞水準與文化層次上有著不同程度的差異，但有一點卻是共同的，都認為「洞經古樂」是一種高雅藝術，洞經會是受人尊崇的民間組織。 所謂其高，主要是指經典高尚、組織高尚、作風高尚。... 所謂其雅，雅在音律古樸典雅，扣人心弦，百聽不厭。這裡我不再重述經典的內涵，僅就洞經組織的作風及其音樂方面的問題作一個簡述。 傳統的洞經組織，有著嚴格的會規，並將這些規章制度寫入經典之中，從古至今代代相傳。我不妨將其最主要的 " 十則 " 與 " 六訓 " 提供大家研究。 文昌帝君焦窗十則 : 一戒淫行 ; 二戒意惡 ; 三戒口過 ; 四戒曠功 ; 五戒廢字 ; 六要敦人倫:七要凈心地;八要立人品 ;...九要慎交游;十要廣教化。 聖諭六訓 : 一訓孝順父母;二訓尊敬長上 ;...三訓和睦鄉里;四訓教養子孫;五訓各安生理 ; 六訓無作非為。 上述 " 十則 " 與 " 六訓 " 雖是洞經會傳統的會規，也是中華民族傳統的社會公德，對於當今社會所提倡的精神文明建設來講，其實質一致的。由此可見洞經會組織的思想起點是高的，組織基礎是純正的，宗旨原則是光明向上的。因此，各地洞經組織的負責人(會長、董事)都是當地德高望重且知識淵博者擔任。會員條件重在人品第一，業務水準可在實踐中培養提高。本人少年時代，正逢抗戰結束，村中恢復洞經組織，推舉楊筱山先生為會長，楊老先生是國民黨新派人物，戰前是廣東省某縣縣長。日寇入侵騰衝，楊老先生義憤填膺，毅然返鄉參加騰北抗戰，並擔任張問德縣長的秘書和高參，他滿腹文才，為騰北抗戰立下了不朽功績。抗戰結束，他極力反對內戰，不願趨涉反動政界，立志在村中辦學並親任校長兼洞經會會長。其他會員都是村中有威信，品行端正的人。可以說，由於村中有這個洞經組織，並不斷開展演奏活動，村中一派正氣，民風祥和向上，這與洞經的高雅風格無不有密切的聯繫。 高雅的第二方面，那就是洞經音樂旋律問題。我從小就愛聽音樂，更愛聽洞經音樂，聽了一輩子，演奏了大半輩子，到如今已是快到古稀之年了，還聽不厭煩，愛不釋手，越聽越愛聽，愈拉愈愛拉，即是死了，我的靈魂也不願離開洞經優美的音樂旋律。看來，這不是我一個人的感受，也不光是洞經先生們的感受，而是所有具有民族傳統美德的騰衝人都會有此感受。 騰衝洞經音樂，具有宮庭音樂莊重、古樸、典雅的風格。它既沒有情哥意妹的山鄉情調，更沒有色情音樂糜糜之聲，也無當今爆炸式的刺激味，它敦厚、純良、清晰、悅耳，猶如山中泉水清澈透明，又似鸚歌雁舞飄然怡得，樂中似有一股正氣，仿彿似蘇武牧羊的揮鞭之聲，又似文天祥筆下的正氣之歌，讓你想起這個文明古國，想起偉大的中華民族，想起中華民族前仆後繼的鬥爭歷史，想起可歌可泣的歷史人物和英雄兒女 ;...樂中又似乎有一股熱流，穿透你的心臟流遍全身，使你振奮精神，除邪去疾，端正心態，廢除雜念，做一個正直的人。講到這裡，請不要認為我在誇大其詞，而是我由衷的內心感受。 人們都知道，騰衝的洞經音樂非常豐富。那麼，洞經音樂曲牌究竟有些什麼呢?...我這裡將合盤托出，好讓這些古老的曲牌首次見諸於報刊。 樂曲有:大舞隊、步步驕、倒垂簾、四季風、迂江風、鎖南支、五聖號、老仙花、萬年歡等。 腔曲有:老八卦、京八卦、高三洞、大洞腔、宵明腔、蒼胡腔、年王腔、三洞腔、機音腔、咒腔、電曲腔、金蕊腔、仟腔、新仟腔、仕子腔、四言誦章、五言誦章、七言誦章、打腔、打腔七言、緊七言、臘黃、元始腔、慶雲腔、金音腔、普光腔、皈衣農腔、慢五言、鶴慶仙花、文昌腔、仰啟腔、元命腔、老七曲、古風腔等。 以上曲牌共四十一支，其中樂曲 9 支，腔曲 32 支。它們的風格和旋律有共同之處，每支曲子都不失宮庭音樂格調，而每支曲子又有著自個的特點。曲子因經而異，曲為經典服務，使經典推向理想境界。 談經有著嚴格的程式和禮儀，又以不同內容的經事而設置不同的經堂。經堂分設朝席和樂席。朝席又分東西各二席。樂席因樂隊大小而定。坐朝席者以談誦經典為主並分別操各種擊樂。樂器一般分設龍頭胡(古代稱為提琴)兩把，鳳頭胡兩把，揚琴一架，琵琶二支，二胡四支，低胡一支，三弦二把，絲弦二把，板胡一把，笛子二支。在響樂中，除一般鼓、鑼、鈸、鋩之外，獨具特色的是〝雲樂 "，〝雲樂 " 有七音和五音兩種，其功能在於使主旋律清晰明亮，諧和古樸，是宮庭音樂不可缺少的古代響樂。洞經古樂的演奏技法與現代樂隊有很大差異，它以龍頭胡六字手法為主弦，其他因其功能而異，多種手法相協調，一正一反，一揚一沉，一強一弱，合出一種美妙的諧音，給人一種美的享受。 繼承與發展的思考 洞經古樂的繼承與發展問題是擺在我們這一代人不可忽視的歷史責任，看不到這點我們就有愧於歷史，有愧於前人所付出的巨大努力。 繼承與發展是相輔相成的變證關係。沒有繼承也就無從談及發展;沒有科學的發展也就不可能很好地繼承。繼承是基楚，發展是靈魂。 騰衝洞經古樂的繼承工作，我們的老前輩作出了巨大的努力。特別是四十年代至七十年代的四十年間，歷經了日寇入侵騰衝的民族危機，經受了社會制度的巨大變革，特別是那些以極左思潮為特徵的政治運動的衝擊，幾乎面臨失傳的境地。在這裡我要以一個騰衝人的無比崇敬的心情感激李朝安、李朝仕兩位老先生在這個充滿危機的歷史時段所付出的巨大努力和無私奉獻精神，是他們一次次地重整隊伍恢復組織活動;一次次地培訓新手，增加新生力量，使洞經這一傳統文化後繼有人。同時，我們也應看到像陳子昌老先生及其領導的城關洞經會在繼承傳統上作了不懈的努力。 然而，在繼承傳統方面，也還存在一些急待解決的問題，首當其衝的是〝青黃不接〞問題，目前，許多洞經組織人員老化，有的老藝人已經去世，而新生血液又補充不上，因此出現了青黃不接的現象，甚至有的洞經組織因人員短缺而停止正常活動，這是其一 ;...其二是技藝水準的下降，有的洞經組織在業務上不是精益求精，而是馬馬虎虎，敷衍了事，甚至養成一種隨意性，失去嚴格的治會作風 ;...其次是會規會風等方面與前輩人相比較，確有倒退的現象。我們不能小看，一個組織失去嚴格的會規和良好的風格，就有可能喪失它在人們心目中的崇敬感和信任感。千百年來，為什麼這一傳統文化得以一代一代地繼承下來，最基本的要素就在於人民群眾對於它的信任，保持了它的崇尚地位，這一要素喪失之時，那也就是它消亡之日。 上述三個方面的問題，是繼承工作上必須認真對待並逐步加以解決的問題。當然，各個組織有其主客觀方面的因素，應本著實事求是的原則，正確處理好自身的主要問題。 關於洞經古樂的發展思路，應本著在做好繼承傳統的基礎上，認真研究傳統經典與現代精神文明建設之間、古典音樂與現代音樂之間、傳統文化與現代文化之間如何相互補充，相互銜接、相得益彰的問題，使傳統文化與現代生活有所接近、有所提高、有所發展。... 在發展工作上必須取慎重的態度，絕不能採取輕率的或形式主義的作法，把傳統的東西弄得不倫不類，那是絕對要防止的。 騰衝縣洞經樂團在不斷健全組織完善自身的同時，將在繼承與發展工作上進行一些探索。我們深信，在全縣洞經藝人的共同努力下，騰衝洞經古樂將度過寒冬迎來新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