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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音縹緲談洞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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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邊城騰衝,迎面就會看到寬敞筆直的街道,鱗次櫛比的高樓,迎風搖曳的綠樹,燦然開放的鮮花。到了夜晚,萬家燈火明,商場人流如織,一派現代氣息。但是,在不經意間你會聽到幾聲縹縹緲緲的清音,從深巷中傳出,與喧囂的城市形成鮮明的反差,頓時將你帶進悠遠的歷史年代,沉浸於古老的洞經音樂的氛圍中。
騰衝洞經流布廣泛,來源各異。流傳於縣城的洞經,據傳始於明代。明正統十三年(西元 1447 年)騰衝石城竣工,地方官為慶祝這一歷史性的浩大工程的落成,並悼念參加築城而死亡的兵卒及民工,特從外地請來洞經,在盛會期間談演,此即洞經在騰衝出現之始。城鄉有喜愛洞經的人士先後外出學習或延聘外地師傅到騰傳授,如和順鄉的洞經繫清乾隆年間鶴慶人蔣拔到騰傳授; 固東順江的洞經據劉家寨民間老藝人劉尚生言,繫清光緒年間由碗窯人蔣恒提倡、聘請大理人番雲彩教授的,劉尚生的祖父劉金斗繫當年的參與者,之後傳與村人,並成立洞經會,現存的洞經會碑繫成立洞經會時所立,該碑對洞經倍加讚揚,稱洞經為… “禮樂之最”。之所以稱其為禮樂之最,是因為洞經談唱的內容為道教的文昌大洞仙經,曲調屬悠緩的廟堂音樂,舉行活動時須遵循嚴格的道教教規及演奏儀式,給人以神聖的感受。
在長期的活動中,由於官宦、文人、社會名流及民間藝人的不斷參與,因而騰衝洞經兼具儒家色彩及民間文藝特點。騰衝洞經往往在大型的迎神賽會時參加談奏或遊行。城保每年有「三月會」之舉,四鄉則有祈禱年歲豐收及村寨平安的「保境會」(俗稱打保境)活動。在這些活動中,洞經是當然的主角。其他如神誕會火、私人慶壽、超度亡靈等,亦談唱洞經。
騰衝洞經的曲調據老洞經會員稱多達百餘支,流傳至今的約有 60 餘支,如《遇江風》、《老臘黃》、《慢五言》、《鎮南枝》、《花供養》、《水供養》、《香供養》等。由於來源各異,騰衝城鄉各洞經會的曲調呈大同小異之勢。
洞經樂器多達數十件,管弦樂各各成對。諸如笛子、二胡、提琴、三弦、揚琴等。打擊樂則有木魚、大鼓、大鑼、大鋩、小鑼、鐃鈸、雲鈸、雲鑼等。演奏時由經長指揮,眾會員依嚴格的談經規矩及程式演唱。
在騰衝城鄉的洞經會中,城保洞經會(即處於縣城的洞經會)的影響最大。
該會組建於民國十二年(西元 1923 年),由東街葉本貞任管事兼教習,此會在文星樓附近置有產業,在全仁街有五間鋪面,並在洞山大董村有田十餘畝,每年可收房租及田租作會務費用。該會設施齊備,樂器齊全,活動經常,尤為貴重的是有 24 件鍍銅鑾架一副。
民國二十六年(西元 1937 年)會內人員漸呈老化態勢,於是,有部分人員教授了一批新人,另組新會,原會便稱老會。新會會址設於下西街儒家殿宇 —- 至善堂內,由社會名流金殿書任經長,陳竹安任管事。民國三十一年(西元 1942 年)日寇侵騰,洞經會人員逃散,設備散失,活動終止,抗戰勝利後 , 重新恢復。
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初期,新舊會合併活動。此間,出現了一件騰衝洞經史上絕無僅有的希罕事;1953 年蘇聯史達林逝世,當年的社會主義陣營,各國均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中。遠處中國西南極邊的騰衝老百姓竟在公共體育場 (今人民商場)內談洞經一天,以表達對史達林的悼念。當年的主事者們並沒有過多地去思考,用中國道教的經典及音樂來紀念一位馬列主義者是否有些不倫不類,他們完全出於善良的心願。
二十世紀 50 年代後期,洞經會停止活動。至 80 年代,洞經又逐漸復甦,進入 90 年代,由於經濟的繁榮,社會思潮的活躍,特別是新世紀來臨,雲南旅遊業的升溫,致使洞經特別火爆。騰衝縣城除原有的城關洞經會異常活躍外,另出現了“騰衝洞經樂團”,四鄉八寨的洞經會也很興盛。也許是現代人太累、太煩、太浮躁,他們對美的追求出現「回歸」,渴望以清音縹緲的音樂來撫慰其煩躁的心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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